“周漆黑一片啊……看来是在做梦。”
似乎经历了昨天的梦魇事件之后，我对于梦和现实的区分更明确了……也不知道是好是坏。
说起来，四周这漆黑一片的，一点儿有意义的东西都没有，难道我的梦除了梦魇之外什么都不剩了么，还真是悲哀呢。
“那是因为你没有梦想罢了，确实挺可悲的。”
“哦？”
我转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。
漆黑的短发，深邃的眼神，足以让一米八的我平视的身高，还有那熟悉的黑色夹克配白色长裤的搭配——分明是我自己的样子没错。
然而那眼神让我清楚的明白，这并不是我，镜子里的自己，眼神看起来始终是平和的。
如果说一个整天宅在家里的人都能从眼睛里看到深邃，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个怪物，又或者是看到的人本身精神有问题。
我对自己的精神可是很有信心的啊，很明显我眼前的这位就是个怪物好不好。
“被摆了一道啊，看来……”
跟那样的眼神对视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，到底还是我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我说……你是新来的梦魇，还是别的什么东西？”
“都不是。”
眼前的少年摇了摇头。
“容我自我介绍一下，我叫耀悦。”
“好吧现在我承认是我自己精神有问题了，你可以消失了……”
听到我说的话，眼前的少年脸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。
“要不要这么冷淡……对你而言，我叫耀光，也就是白天你们校长说的那个，可是你的父亲啊……”
“你够了，刚一见面就说我是你父亲的白痴，会相信你才是白痴好不好。”
“但是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。”
“啊啊，是啊，今天上午看到那两位校长和市长之后，我觉得我已经变成白痴了，或者说是疯子吧。不过我的印象里确实没有见过你的样子就是了，考虑到父子长成一个模样也不为过，姑且决定相信你了，就是这样。”
“还真是……比我预想的要聪明得多啊，那样的话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你应该也猜到一二了吧。”
“是因为光羽的事情吧。理论上来讲，你现在是在我的梦境里，应该是可以探知到我的想法的，那么多半是对我今天的计划有些不满了对吧。”
“很冷静的分析，居然对我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，还准确地说出了我的目的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些什么。”
哈……那不是肯定的么。在无尘之地的时候我就每天沉浸在漫画小说和游戏里，时不时还把自己带入进去，来到神川市之后也不过是每天多了练剑这么一件事而已，其余时间依然照常闷在家里……类似的事情的处理方式和思路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。
当然，这些话就没必要特意给眼前这位自称是我父亲的少年解释了。
“总而言之，你有意见也没用，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干涉不是么。”
“像你这样优柔寡断是没有办法达成我的夙愿的。”
“哦？夙愿？说来听听，要是说动我的话或许我会考虑改变我的想法。
“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你能够知道的，”少年盯着我略微思考了几秒钟，继续说了下去：“我曾经继承了先祖的意志，站在比他更高的地方，去挑战那个夙愿，最后我却失败了，只能将线索以及我的力量的载体——光羽——我将她留给了你。”
“然后呢？你是说我现在应该愉快地与光羽签订契约，然后像你一样，继承耀光这个名字，继承你们的意志，然后站在比你更高的地方再去挑战那无聊的夙愿？”
这种感觉简直令人作呕。
更让我感到生气的是，眼前的少年似乎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，然后继续劝说着我。
“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感到很高兴，但是到了未来你就会明白，这绝不是什么无聊的夙愿，你将要做的，是在史册上留名甚至是改变整个世界的壮举。”
“那么我又能有什么好处？如果说完成那个不知所云的夙愿会伤害到更多的人的话，我觉得我现在就应该用武力请你滚出我的梦境。”
少年古井无波的眼神似乎显得有些波动了，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，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——“对你的好处就是，无论是光羽还是其他什么人，都不会再次受到伤害，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会得到平等的幸福，为此，暂时的委屈和隐忍是必要的。”
“这种以大事为重的言论真叫人窝火不是么，简直跟无尘之地里面的弱者们的思想无二。”
我闭上了眼睛，在脑海里描绘了一把剑的样式。那把剑的原型就是光羽的剑之天域，我很早就注意到了，剑之天域里面的剑虽然大小有所区别，但是样式和比例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手里果然多出了一把巨大的剑。
我并不是特意将剑想象成巨大的样子的，但是在上午的战斗之中，只有这个尺寸的巨剑与我的共鸣最强烈。
我单手握紧了剑柄，随意地挥了几下，果然如同羽毛一样轻巧。然后，我缓缓将剑平举，剑尖对准眼前的少年。我的目光在心情的影响下很自然地锐利了起来，比起少年那深邃的目光，在气势上也是不逞多让。
“好了，现在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来帮你？”
“看来你真的很关心那孩子啊，居然只见过一次就能做出如此完美的‘圣剑光羽’的外形。”
少年一边叹气，一边伸手从虚空中取出了什么东西。
那是一把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巨剑，接近2米长的剑身，还有那修长的剑柄，都以精美的花纹雕刻修饰，看上出充满了美感。
要说和我手中的剑唯一的不同，那就是气息。
我手中的剑只是徒具话里的外表而已，除了切实体会过的轻如羽毛的重量，真实的挥砍能力在我的认知中和普通的铁剑并没有多大的区别。
而少年手中的剑，那浓密得都要溢出来的光元素，那充满了灵性的气息，全都带给我巨大的压迫感。
“这就是我的爱剑，真正的‘光羽’。”
似乎只是想要震慑我而已，眼前的少年并没有攻过来的意思。
“抱歉呐，虽然明白你的良苦用心，不过这个时候我只好得寸进尺了。”
说完，我用力往前一跳，正如脑海里所构想的一样，我只是眨眼间就闪现在了少年的眼前，挥剑。
“不错！”
少年赞叹了一声，同样做出了挥剑的动作。
我的这一剑如此轻易地就被弹开了，虽然也算是意料之中，不过从对面从容的脸色可以看出来，光论剑术实力我是不如他的。
只不过，现在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，如果在这里败下阵来的话，我所坚持的意志就将成为一个笑话，这就是他的目的吧。
既然剑术不如对方，就容不得一丝犹豫，那么这个时候——
我顺着剑被弹开的方向转了一圈，借助离心力，还以了更快，更强的一剑。
不出我所料，这一剑依然被轻易地弹开了。
既然如此，那就再来一剑！
我不断重复着旋转、挥剑与剑被弹开的过程，每转一圈都会感觉到力量增强了几分，似乎每一次旋转都会叠加、积蓄一次某种神奇的力量。
渐渐地，我的力道已经足以让两把剑擦出火花的程度，而对面的少年，脸色也是渐渐沉静了下来，没有了最初的轻松。
但是我知道我的力量还不够，只是这样的力量是不足以穿过他的防御的。
我仔细地感受着力量的变化，等待着全力一击的时间点。
可以感觉得到，我的力量渐渐将少年的力量压制住了，甚至隐隐有一种反超的趋势。
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凝重了，对我的回击似乎也是越来越吃力。
就在下一秒，我第一次，成功地将少年的剑弹了出去，这说明我所积蓄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少年的力量。
——“就是现在！”
认清楚这一点的我，迅速地转身，身体微微倾斜，将所有的力量都加注在了这一剑上面。
“接下我这一击试试啊！”
我用力地吼着，简直如同吼出了心中所有的不快，更是将自己的气势再次提升了起来。
我有信心，这一剑将分出胜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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